姜南2

傍晚時分，姜南入宮，寧易終於在太醫院門口堵上了人。

“姜院正！”寧易高興地見禮，“我等你一天了。”

姜南看見他微有詫異，卻看得出挺高興，請他進來，沏好茶才開始說話。

寧易在宮中久了，早已熟悉這些人際交往，雖然心裏有事，卻也並不顯得著急。

“公子近來可好？”姜南笑吟吟地開口，“老夫可是許久沒見到公子了，上回給大殿下請平安脈，也沒見著你。”

寧易道：“是殿下擡舉，叫我跟著齊統領做事，所以沒辦法在殿下身邊伺候。”

姜南有些意外：“可是禁軍統領齊藤？”

得到肯定之後，他莫名有些驚喜，對寧易更是熱絡了幾分，開始談天說地起來。

這樣的事寧易沒少遇到，自然明白姜南示好的心思，便借機把沈水香的事提了起來。本以為很簡單的一個事，又是葉棽想要，姜南必定一口答應下來。

誰料聽完他的話，姜南一臉為難，猶豫半晌才道：“其實大殿下吩咐，下官該萬死不辭。只是這安南上貢的東西，我一個小小的太醫院正，怎麽拿的到呢？”

寧易道：“姜院正的妻兄不就在市舶司任職，又不是私分貢品，不過是尋個方便，這怕不是什麽難事吧？”

說白了就是私下裏買點便宜的外國貨，不走朝廷的途徑罷了，一般人有點關系的都能搞到，葉棽作為皇子當然不過是一句話的事。

可姜南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推脫，說起家中分歧不斷，跟岳家也許久沒有走動，妻兄升遷更是不曾通知自己，為這事和妻子也鬧得不愉快，家裏每日都不太平，自己許久都不愛回家。

寧易聽了有點懵：“您昨兒當值之後不就是回家了嗎？”

這直白的問題讓姜南楞了一下，不過到底是混跡官場日久，對付寧易還是很容易的。

“對同僚說是回家。”姜南低聲道，“其實不過是在酒樓呆著，家中那母老虎，嘖嘖嘖，唉，一聲長嘆啊！”

寧易呆呆地看著他，所以自己這是白來一趟嗎？

姜南看出他心思，湊近道：“公子在大殿下身邊覺得還適應嗎？”

這問題沒頭沒腦，寧易下意識點頭：“大殿下人很好，對我也很好。”

“他對你好？”姜南笑笑，“公子可還記得他才是滅了衛國的人？”

寧易心裏響了個炸雷，詭異地瞪著姜南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
誰知姜南早已坐好，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，轉了轉脖子：“什麽，公子說什麽？”

寧易“噌”地站起來，因為太著急，膝蓋撞到了桌子腿，一杯茶水翻倒，灑了一片。

“抱歉，告辭了。”寧易說了一句轉身就走，卻被姜南拉著問腿上疼不疼。

“沒什麽。”寧易推開他，再次拱手告辭，這一回他加快腳步，踉蹌著離開了太醫院。

見到葉棽，他正不知從何說起，就見有人來報，說是九皇子病了，太醫院的人診過說是染了風寒，皇後娘娘命大皇子代為探望。

“小九病了？”葉棽立刻就明白了母後的意思，不由會心一笑，他看向寧易，“你和他也算相熟，若是不當值就也隨我一同去吧。”

寧易自然什麽都應下，他許久沒在葉棽身邊，巴不得陪著他呢。

“明晚才是我當值，這兩天都沒什麽事。”寧易笑著往裏間去，一面說，“那我換件衣服，總不好還穿這身。”

這麽長時間，他早就把葉棽的寢殿當成自己家，兩人之間相處也沒那麽拘束了。

葉棽自然是很欣慰於此，寧易在自己跟前能放開心胸，正是他一直以來都期盼的，只是他知道強求不得，所以從不急躁。現在看來，已經快要成了。

不多時，寧易換了一身素色常服走出來，問葉棽是不是現在就去。

葉棽打量了他一番，起身道：“走吧，去看看小九。”

兩人出了殿門，葉棽隨口問道：“姜南沒答應你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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